我向山舉目,我的幫助從何而來?  ERNEST

 寧靜的下午。右方,雲海就在腳下,霧氣為山谷所困,在雲海海上游走;左方,正是企嶺下海,一組組的村屋靜立在山腳中。烏洲旁舶了一艘仿古帆船,海中是養漁棚。不久,太陽西下,餘暉為雲海添上紅霞,明月漸漸高懸,好美麗啊!我正坐在馬鞍山的象額上,像如來佛,一動不動;亦像大將軍,不動如山。是看得入神。祁麟峰在他的著作中這樣形容象額:「象額的位置,其下傾壁怒降,勢像斷線之鳶直衝而往大洞坑。」什麼?看官,你們沒看錯,我左邊是懸崖,右邊是削壁,正等待領隊的安排。此時,我的思緒正回到剛開始的路途來……

 「馬鞍山嶺朝東一面,拔起著連串的危崖峻壁,隱含了無數的疊淵迷壑,是一處探險者夢寐的崇山深澤地域」。就這樣,大隊以小組形式,向靈象脊進發,利用一個下午,探索他的石澗、石河、密林、危崖與深淵。

 從下車處,經過水泥地,很快便到澗口,只見流水潺潺,石頭面覆蓋著苔蘚,顯示這裡很久未有人拜訪,亦預警我們步步為營,“咚”,「大家小心滑倒」!大隊腳程並沒慢下來,很快穿過濕澗,進入細小的石河。氣壓很低,翳悶的氣?令部份人小休,順道欣賞景色。開始領略到靈象的滋味。領隊催促著,向左方密林進發,正式進入靈象脊的象鼻,密林呀密林,就像他的鼻毛,藤蔓橫生,枯枝阻路,腳下碎石片片,隊頭要披荊斬棘,寸步而行,前方不時傳來「小心碎石」,碎石就在不遠處滾下,領隊亦警告,「樹與石不能完全借力」,大隊就在碎石與亂林間穿梭,行行停停,心想輕輕鬆鬆,很快收工。

 這種輕視靈象的態度,結果招來報應。過密林後,攀爬一條筆直的泥坑,有繩索作輔助,只見儀小妹四步就上。「對我而言,何足懼哉」?到我時,「點解咁困難??右邊的踏腳點,完全不能借力」。於是放棄,看看其他師兄如何攀爬,只見他們用點氣力,靠繩索引體上升。原來右邊的踏腳點,因為土質鬆軟,早已被眾行友踏直。靠左邊吧,失敗!學人「引體上升」吧,又失敗!真羞家。只恨自己「設備不全,技術不精,人老力衰」,怨不得人。一於耍賴皮,要求阿蘇哥,多打幾個索圈,幫助自己「引體上升」。在這裡浪費很多時間,阿蘇的電話響起,是領隊催促的來電。時間無情的飛逝,天色漸黑。索圈打完後,我亦靠繩圈而上,連忙向上爬行。

 我向山舉目,只見山脊陡峭。嘩!到一草坡,成60度傾斜,隱約見路胚,部份亦為草所遮蓋,呈“之”字型到赭淵,為求快捷,抄捷徑,就在草面上匍匐而行,草濃正滑,跣了少許,「媽呀!」心中暗叫。在高山斜坡上滑草,只有驚險,並無驚喜,於是乖乖的「擇正路而行」,我背後像有人護著,助我前行,很快到直壁,接近90度角,這時已有繩索放下,靠著繩索與突出的嶙峋石面,一步一步的到了象額,只見部份行友三三兩兩的坐下。奇怪吧?

 祁麟峰在書中這樣形容此地:「象額下岌岌可危的峭壁石台,那處共有多組台階,每組只能蹲企二人,賦臨台上,大可一睹高山靈谷的氣宇。」我亦是其中一人。靚女玲行友贈我糖果,補充氣力,在此謝過。原來頭頂上還有最後一個險位,領隊預備放長繩以策安全。天色已漸暗,領隊在危崖險位上上落落,察看形勢。在半途中,電話突然響起,原來最早一批已到達西貢,問我們情況,只見領隊帶點煩擾與焦慮:「還有隊友在半山,暫時不要來電。」我亦暗覺同情:這個領隊(今次)真悽慘。如果在黑暗中,仍要攀石越險,確是危險。

這時圓月高掛,月色灑在山頭上,草坡上,每人身上,月色令各人心情稍寬,借著月光,可以征服這隻靈象。在這偷來的時間,領隊以身教:「你應這樣攀頂上的險壁」,「知道」。「下次記著帶一條索帶,一個栓扣,專業那種,會救你一命的」,「收到」。「為了安全,你要縛索帶,小明哥會拉著你的」,「多謝哂」。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,此時電話又響起,「大家已在茶樓,情況如何?」「如何」?「不用等啦」。今晚的晚餐共敘,當然無望啦。

 從象額橫向到象門的位置,下面是深谷,有了安全的設備,很快就跨過這險位,其餘各人也全身而過。我們踏上「人在天涯」,月兒酮X地相伴,雖非孤身上路,卻像人在天涯,很快到達馬頭峰頂,之後是接上麥理浩徑。先到的一些行友,鼓掌以示鼓勵,莫非這就是「山之友誼」。

  辛苦過後,大家很是輕鬆,山腳下的沙田夜景美麗璀璨,吊手岩雄偉的聳立著,領隊放下心頭大石之餘,為這美麗夜景拍照留念,各人踏著夜色輕鬆回去。

 最後,「我向山舉目,我的幫助從何而來」?是「友善的隊友與經驗的領隊」。

 後話:草此文,只是紀錄我行山時一些片斷回憶,並不是鼓勵大家登臨,若有意一遊,須各人達到一定經驗。此次行程,因我的能力不足而弄得狼狽,其他經驗足的行友應付得可謂卓卓有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