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黃間的驚喜      威寶

 近日來天雨的日子真不少,今天(九月三日)是開學首日,學生及家長們緊張得團團轉的時候,晨早的「黃雨訊號」卻鬧得全港學校停課,學生們的暑假又延長了一天。前天是周末,晚上的雨大得驚人,下半夜更是連續數小時「黑雨訊號」,這樣惡劣的天氣,不少人都打消了周日郊遊的念頭。

  黑雨與黃雨間的星期天,乍現了驚喜,早上乘車往青山區途中,雨剛歇下來,馬路上的積水還未消退,集合期間老是舉頭望著天,片刻間要決定這一天的行程,取消?改變路線?依本子辦事?正是睇天做人。

  出乎意料之外,新舊面孔的捧場客,無懼風雨將臨而上了良田坳,更一眾決議:依本子辦事。

  大水坑的下源,是寬闊綿長的澗床,水深越膝,水流急湧,已似是河流模樣了。我領先踏水而行,逆流而上,嚇得新丁小梅大叫:「o下?要咁樣行呀?!」看一身名牌打扮的她,幸好有姿勢也有實際,只見她伸一伸舌頭,毫不考慮地往水裡踏。且看大羅與小羅,永遠是你眼望我眼,互相照顧,互相扶持著向前;屯門李與石崗王,是我隊的得力助手,老是押尾而行,保護各人渡險境。「有茂哥冇奔波」名不虛傳的他,爽朗樂觀的個性,隊前隊尾都見到他的影子,他的歌聲更經常能打破沉悶,不論新歌舊歌,山歌或情歌都能琅琅上口,平時聲大氣豪的鐵人蘇,今天竟被他的歌聲蓋過了,是的,他的歌聲往往能紓緩我們緊張的心情。又見屢敗屢戰的高手關,他很快又站起來了,看他又要挑戰自己,往難度裡鑽,使我不時要以掌聲鼓勵他,也提醒他:安全第一。陳兄是較年長的一位行友,永不言老的他曾言:年青人往那裡走,我也要跟著往那裡走。現今他每星期都行山三四次,佩服吧!

  昨夜的黑雨沖刷得大水坑乾乾淨淨,找不到半片枯葉殘草,充沛的水流拖帶著黃沙,製造了不少深淵,彎位處都積聚了厚厚的沙堆,沖積成數十個大小不一樣的沙灘,真有如身臨黃河十八灘的境況。

  天還是陰沉沉的,很快到了四疊潭,遠望百條白綾飄墮,瀑布如群奔瀉,潔白的水練與黑黝黝的天際作了強烈的對比,細數潭瀑何止四疊?有六疊、七疊吧!水柱縱橫交錯織疊成網,將四疊潭的崖壁密密地網著,若要攀上崖頂,須與流水力爭,冒著濕透衣履逆流而攀。茂哥邊爬邊笑言:「我是條三文魚呀!哈!」。澗瀑的真貌,偏是要豪雨後才畢現,別有一番情趣。

  在崖頂大休時,雨還沒有下,各人都盡情地享受著山水,鐵人蘇抱怨沒有帶備炊具,錯失了一次山水名茶的機會。

  登上青山前先要攀上這個高四百米的小山崗,山體坡度幾達五十度的斜草坡,頗感吃力,鐵人蘇和高手關是開路先鋒,一馬當先,只見他倆坐在山頂的巨岩上,向著氣喘如牛的我們揮手高叫:「加油、加油」。

  氣尚未喘定,眼看一大片黑雲將整個元朗區籠罩著,天烏地暗,下雨了,似是向我們這個方向飄過來。各人慌忙地作好準備,作最壞打算,張開雨傘,誓要和雨對抗。雲層下面的雨越下越濃,風不斷微微的吹,吹呀吹,竟將雨雲吹向了深圳的蛇口處,眾人歡喜若狂,天祐我也!避過了一場「雨劫」,還欣賞了一場「西山飄雨東山晴」的美景。

  向著青山頂進發時,霧又開始濃了,若隱若現的山峰加上茂哥欲斷還斷的歌聲,令人忘憂地奮力向上;且讓我在濃霧中躺在石堆上,蒙上頭和臉,一來可作個小睡,二來可把遲來者嚇個半死,讓他們以為是發現死屍,哈!一切都是搏大霧嘛!

  追趕紅日的我們,紅日卻遠照他方,心滿意足的旅程就在濃霧間完成,人們就在濃霧中消失,蝸牛就在濃霧中踏上四周年。